[ CP--YU YOKOYAMA x SHINGO MURAKAMI (EITO) ]
****
告白遊戲
****
橫山裕睜開了眼，天花板上日光燈的亮度有些過高。
在沙發上看漫畫看到睡著了嗎？揉揉眼，還不太能動作的腦袋迷迷糊糊地想。
容易著涼的肚皮上被人善意的蓋上一件外套。
通常會做這種事的人，不是好心的丸子，貼心的小安，就是那傢伙。
耳邊傳來翻報紙的聲音，眼角一瞥，微微笑了起來。
體育版的足球賽消息，光看到這個版面就夠了。
「雛。」
坐起身，挨到村上身邊。
「嗯？」
對方頭也不抬，專注於新一場賽事的報導。
太明顯的忽視行為，讓大孩子有點不高興。
「小雛。」
重新喚了一次，蹭得更近了些。
村上聽這語調，心底暗暗嘆口氣。放下報紙看向對方的臉．．．
果然如此。
嘴巴帶點賭氣性的微噘，眼裡是期待和一些些執拗，雙手擺的位置離自己衣角不到五公分，卻不肯主動擁上。
－－悶騷加撒嬌。
村上在三秒內為橫山的行為做了解釋。
如果現在這裡是只有兩人的私人房間，也許村上會輕輕給他一個擁抱，換來對方一邊害臊一邊厚臉皮的要求進一步。
如果現在這裡是只有兩人的樂屋，也許村上會摸摸他的頭，換來對方一句『我又不是狗！』的滿足的埋怨。
可惜，現在是ＤＲＥＡＭ ＢＯＹＳ公演期間，這裡是公司為七人安排的東京住所。
客廳裡除了兩人外，還有戴著耳機聽著音樂抱著沙發坐墊窩在一旁打盹的小亮。
所以，村上只是問了聲：
「你肚子餓了？冰箱有昨天吃剩的泡芙。」
「我不要食物。」
「你沒事做無聊的話，丸子新買的遊戲機就放在那邊櫃子上。」
「我不要玩具。」
「你想上廁所嗎？洗手間往裡走右轉．．．」
「哇，村上先生怎麼知道我想噓噓～～你當我幾歲啊！！」
「二十四歲。」村上回得冷靜。
「那就不要用育兒手冊上的招式對付我，我又不是小孩！」
「嗯，你是大人。快去把自己的髒衣服收一收拿去洗，然後開始背舞步，你今天在舞台上又跳錯了。」村上依然冷靜。
橫山張開嘴停滯一下，一轉頭悶悶地說：
「我是小孩。」
撒嬌不成，那就耍賴試試？
橫山決定得很快，搶過村上手中的報紙扔到茶几上，摟住對方肩頭一收，便成功讓來不及抵抗的身體朝自己方向倒。
本來可以反擊，村上卻遲疑了一下。當頭順著對方力道枕上熟悉的溫暖時，他幾乎是毫無抗拒地接受。
說的也是，最近工作量很大，兩人獨處的時間幾乎沒有。
就連現在，沙發另一頭也還擱著一隻睡眠中的小亮。
理智上不想放任橫山毛手毛腳，情感上卻貪戀這個人的撫觸。
──『如果是小雛的話，偶而偷懶一下也沒關係喔！』
忽然想起昴對自己說過的話，村上輕笑起來，決定暫時採用那小老頭的意見。
只要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跟這個前一分鐘還在裝生氣，現在卻笑得十足淘氣的傢伙互相撒嬌一下吧？
因為我們是相對的，平等的，彼此需要的──
於是除去了戒備，踢走了煩惱，就這樣攤在對方身上。
為什麼跟這個人在一起，放鬆便成為如此容易的一件事呢？
村上知道答案，不過他還不打算說出口。
他想等，等到最適當的時刻告訴橫山，然後看他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模樣。
*****
「POSITIVE先生ＧＥＴ！」
沒察覺到對手的小心計，橫山一邊高興地宣布，一邊牢牢捉住村上雙腕，將他固定在自己的壓制下。
一低頭，帶點挑釁又滿含笑意，橫山問：
「怎樣，想逃走嗎？」
村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太清楚在這種情境中抵抗，只會啟動對方的Ｓ開關。
到時可不是摸摸抱抱就能了事．．．．．也許小亮會被興奮過度的白圓球拿被子捆一捆扔到門外。
橫山裕的Ｓ心態，在同是Ｓ的村上信五標準中，還不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為什麼要逃？」
村上笑著與橫山對望，「這裡躺起來那麼舒服，我幹嘛不躺？」
「喔，因為我是個有包容力的男人？」
「包容力跟大腿適不適合躺沒關係。」村上做了輕度吐槽，手拍拍橫山的小腹：
「因為橫山先生的肚子到大腿一帶都鬆鬆軟軟的，摸起來特別有高級棉被的感覺。」
「嗚呃！雛，很痛耶！」
橫山捂住自己胸口，做出剛被人捅了一刀的表情。
村上看著他精湛的搞笑演技，噗地笑到將身子蜷了起來，惡戲心起，脫離掌控的雙手將橫山上衣一掀，對準他肚臍吹了口氣。
果然又麻又癢的感覺讓橫山渾身一抖，急忙重新抓住那惡作劇的犯人，一翻身半跨坐在對方身上，為了不再被突襲，這次的壓制更徹底。
徹底到兩人同時沉默。
有意識地俯身至能感覺到彼此呼吸的程度，橫山故意不吻下去，只是輕輕喚著村上的暱稱。
「──雛。」
雙手被橫山再度捉牢，緊壓在兩側耳邊，居然有一種能聽見脈搏跳動的錯覺。
村上心亂了一下，咬咬下唇，回應。
「不准把小亮丟到門外，那會給掃走廊的歐巴桑添麻煩。」
橫山不情願的『嗚～』了一聲，嘗試性提議：
「那．．．關到廁所？」
「橫山先生你以為照你的希望走下去我們不會用到浴室？」村上白他一眼。
橫山像被打到似地『嗚！』了一聲，小心翼翼做出有點危險的建議：
「那．．．我們到浴室？把水龍頭打開可以蓋住一些聲音．．．」
「橫山先生，」村上笑得很商業，
「您是專程到東京來浪費水資源的嗎？」
橫山嘟起嘴，方才好不容易有的一點點浪漫氣氛，就在兩人簡單幾句來回中消失無蹤。
如果這是所謂的漫才天賦，有時橫山還真嫌它礙事。
「現在的小雛不可愛！」
不甘心的傢伙嘟嚷著：
「還是以前好，不會吐槽又不會反抗，別人強勢一點就乖乖聽話了．．．
啊啊～～那時候不中用的愛哭鬼小雛到哪去了啊～～？！」
村上先是一愣，而後微笑。
愛哭鬼小雛？
那個稱呼簡直像被棄置在儲藏室一角，蒙滿灰塵的小學作業簿。
即使曾經存在，卻早已步入被遺忘的歷史。
「那時候的我比較好嗎？」村上抬眼看著橫山。
橫山沒有回話，只是仍握緊村上的手。
「你不喜歡長大的我了？」句子的內容冷淡，語氣卻是早已洞悉對方心理的溫緩。
橫山洩氣地將頭埋進村上頸窩，悶聲道：
「不喜歡，不是喜歡，是太喜歡了！
笨蛋小鬼的雛和笨蛋大人的雛，我都喜歡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為什麼我是笨蛋啊！？哪有人像你這麼告白的？」村上好氣又好笑。
「你本來就是笨蛋！」
橫山抬起頭來瞪著身下的ＭＣ搭檔，「從知道喊累的沒用笨蛋到現在還算有用但不知道自己界限在哪的笨蛋！還有，我才沒告白！」
村上懶得再搭上他低層次的爭執，轉頭看看自己一直被制住的雙手。
「橫，放開我。」簡潔地使用命令句。
「啊？為什麼？！」好不容易有了（大概是）兩人獨處的時間，出現了（有一點）曖昧的姿勢，橫山才不想那麼快回到正常模式。
「你握太大力了，我手會痛。」村上說得平淡，「而且你不放開，我就沒辦法做我想做的事。」
通常，村上用那種雲淡風清的態度下指令時，最好別反抗，否則下場多半不會太好。
這是橫山的經驗談。
於是，就算一萬個不甘願，他還是稍微放鬆了拘束，嘀咕道：
「反正有事還不是看報紙和你的英文學習書．．．真是沒情調的傢伙．．．」
話還沒說完，村上惡作劇的笑容映入眼簾。
那雙剛放開的手，此刻主動環上自己頸項。
太過熟悉的臉不斷放大，本能地閉上眼，迎來羽毛般輕柔的吻。
軟軟的，暖暖的，
一點一滴，從皮膚一路浸透到心底的感觸，
在髮際．雙頰．唇瓣。
擴散。
甜美而大膽。
「．．．你在做什麼？」
呼吸，有些紊亂。
「做我想做的事。」
聲音，仍帶了幾許笑意。
「為什麼想做？」橫山問完，才發現這句話有點語病。
村上故意忽略問句中不純潔的部分，附到對方耳邊輕聲說：
「──因為我喜歡你。」
*****
==============================
嗚哇！嗚哇！嗚哇～！！
橫山在心中慘叫，白皙的臉龐霎時通紅一片。
「～好積極！小雛你是吃錯藥啦？！你，你，你那麼積極幹嘛！」
村上忍住爆笑地欣賞橫山的反應。這個專啃Ｊ家同胞豆腐的魔王，偏偏對別人過於主動的示好不拿手，還是越中意的對象就越頭痛──
「偶而我也該積極一點，因為我真的好喜歡你嘛！」
看村上邊笑邊說，橫山立刻清楚這小子是存心想看自己窘迫的糗樣。
「你！你這傢伙是在告白啊？！！」
「嗯，是告白啊。」
村上說的戲謔，卻也認真。
橫山知道，太久的交情，太長的搭檔，太深的羈絆，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現在說的話，可是挑戰書喔！」
努力把害羞的情緒趕走，橫山死命將自己的Ｓ基因拉回。
「我有挑戰什麼嗎？」村上歪著頭，明知故問。
橫山壓低了聲音：
「你在挑戰我的忍耐力！混蛋，再這麼做，我馬上就把你吃掉，一根指頭也不剩的吃掉！」
村上笑的毫不在意：
「橫山先生冷靜點，我今天可是吃錯藥囉，隨便吃我的話，會中毒的．」
「沒關係！」
橫山裕現在超不爽每句話每個行動都被村上信五摸透的感覺。
他想生氣，然而一對上村上的目光，就發現自己種種以為是反擊的手段，都不過是小屁孩在耍任性。
不甘心。
卻又因為對手是這傢伙，而心服口服。
微妙的感覺。
把這種心情化作言語，會出現什麼？
橫山放棄重新把村上壓回沙發的動作，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方才的吻般輕柔，溫暖的擁抱。
「中毒嗎？」
橫山的聲音，有一種並不遺憾的嘆息感。
「反正我早就中毒了，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喜歡到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地步？」
「．．．這是告白？」
村上小聲地問，那是在雲間霧裡探索似的虛無語調。
不用看對方的表情，橫山也知道，這傢伙開始不好意思了。
是啊，我對這個人的遣詞用語，行為舉動，不也了解的透徹到活像有超能力？
真是最沒用卻也最有用的超能力。
湊到村上耳邊，落下輕輕的吻。
橫山說：
「是告白喔。」
*****
雖然算不清究竟是第幾次，但是，悸動的感覺不曾改變。
偶而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像個大人似的，成熟地表達心意吧？
也許無法像連續劇台詞般動人美麗，但是，只要能彼此了解，便十分足夠。
心意這種東西，有時會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透明喔。
──在有點駑鈍的告白遊戲裡。
因為我們是相對的，平等的，彼此需要的──
我們，在很大的世界，很多的機會，很擁擠的人群中，遇見。
然後，選擇了對方。
就算選到的那傢伙又囉唆又狡猾，放的屁很臭睡覺會打呼，還在不知不覺間從Ｍ變成了Ｓ！
但是．．．自己的問題也多到不行吧？
*****
──『小雛絕對是上輩子對你始亂終棄砍了你一刀還放火燒了你家，這輩子才會倒楣和你在一起！』
昴曾氣勢洶洶的這麼說。
那個小老頭，雛跟我了不起就像帶小學生，要是跟你跑，那他乾脆去應徵托兒所保姆算了！
想起往事，橫山不服氣的扁扁嘴。
「．．．橫？」
村上輕掙開橫山的抱擁，猜不到他腦子裡轉的是哪一樁不愉快的回憶。
「沒什麼。」
橫山聳聳肩，雙手不安分地搭上村上的腰。
「吶，我保證不做多餘的事．．．．．
我們，KISS吧？」
村上一怔，思考這傢伙話中的可信度，終於像是被什麼觸動，笑著搖搖頭。
橫山馬上不依：
「為什麼？沒關係嘛！這裡只有我們～．．．．．．．．．．．．．．」
撒賴到一半，忽然想起一直忘記的東西。
橫山語尾不自然地拉長，表情有點危險的看向另一邊沙發。
小亮仍然一坨窩在沙發角落，只可惜拿坐墊遮住睜開的眼睛的時間稍微慢了點。
「小亮，要不要去房裡床上睡？在沙發上睡的話容易扭到脖子。」
村上語氣跟平常沒兩樣，唯一的差別只是他邊說邊推開黏在他身上的橫山。
當村上君用那種雲淡風清的態度下指令時，最好別反抗，否則下場多半不會太好。
這是EITO成員的共識。
亮連忙放下坐墊，摘下耳機。雖然很想知道自己進房後，橫山君和村上君會有什麼進展．．．
但以現在的情勢來看，偷窺絕對是危險的！
回房偷聽倒還行，
如果回房時的腳步沒有因為橫山拉住自己衣擺而停頓的話。
「戶君～你剛剛偷看？」
橫山用撒嬌似的語氣問。
亮心中立刻警鈴大作，轉頭一看，村上像什麼都沒看到般，攤開體育報專心閱讀。
「．．．誰會偷看啊！」努力鼓起氣勢回答。
「沒關係，不用害羞，你會好奇也是正常的～～」橫山笑得很包容，「告訴我，你從哪開始看的？」
「我說了我沒偷看！誰有興趣看你們抱來抱去啊？！呆子！笨蛋！！」亮急得開始爆毒言。
即使他知道毒言對面前這兩人的攻擊力根本是零，但是，動物總會有所謂的危機感和自我防衛本能──
村上手機響起，按下通話鍵之前，他淡淡一嘆：
「小亮，你應該少說兩句，立刻回房睡覺的。」
在亮睜大眼張開嘴，看著村上無視兩人邊講手機邊走進臥室時，一雙手從背後伸來──
「－－－嗚哇啊啊啊～！橫山君你做什麼？！！」
「啊哈哈，戶君果然是正值好奇的年紀啊，好可愛～」
「哇！等等，放手，你是哪來的色老頭啊～！！」
「呵呵呵，真沒辦法，那麼想知道的話，就讓大哥哥我來教導你成人世界的奧秘吧～～」
「哇啊啊～我不要！！你把我壓在沙發上想幹什麼？」
「哈哈哈小亮你好可愛，我愛死你了～！」
「我討厭你！去死！變態～！！」
「啊，小亮，你生氣的樣子讓我好興奮．．．」
「．．．．．！」
「我好想拍下你掙扎痛苦的樣子，然後寄給小內．．．」
「！！！───村上君．．．村上君！對不起，我不該偷看，村上君救我～～～！！！」
以毒舌和不易親近的態度，在東京Jr.和後輩中備受敬畏的錦戶亮，在橫山裕的疼愛（？）中發出慘叫──
＊＊＊
舞台劇工作人員推薦的烤肉店很不錯。
丸山一邊吃，一邊不忘多放幾塊烤得恰到好處的牛肉片到昴碗裡。
原本就不健壯的身體，因為不習慣東京生活，每隔幾天就瘦一圈。
丸山在心中暗暗盤算，要聯合東京Jr.們，大家每天輪流把這個人拉出去餵食進補。
不過，可不能讓他發現這個計畫──
一抬頭，看見剛剛還吃的興高采烈的昴皺緊眉，嚇得丸山以為自己計畫還沒開始就宣告穿幫。
「．．．昴？怎麼了？」
你不是在打電話給村上君，想跟他說這家店很不錯，下次大家一起來？
昴關掉手機，拿起筷子戳戳牛肉：
「．．．我聽到了討厭的雜音。」
「雜音？這家店會收訊不良？」
「不是，是比較骯髒的那種。」
昴扯扯嘴角，打算吃飽後拉丸子去逛街，為了避免看到怪東西，今日晚歸決定。
==============================
＊ＥＮＤ＊
留言列表
